皓月当空。

方昱撕裂云层，降临龙帝城。

他俯瞰城内，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回字河，无数乌篷船游弋，两岸重楼灯火辉煌，文人墨客，士子小姐，吟诗作赋，载歌载舞，热闹非凡，仅仅城内一角便彰显出城池繁华。

朝远方眺望。

有一座巨型建筑群坐落。

立面囊括着崇山峻岭，飞瀑清泉，森林平原，宫阙楼阁，广场擂台，上方则笼罩着浩荡儒道圣气，如万丈霞光，千条祥瑞垂落。

那是浩然书院。

方昱遁进浩然书院，直接前往九峰山。

……

九峰山，山巅合院。

书房里。

一盏油灯散发橘黄亮光，容檀雅坐在书桌后，翻看着从学院借阅来的‘姜德宗’生平简介。

就在这时——

她像感应到什么，抬头朝门外看去，见一道蓬头垢面，浑身血污的身影推门进入，躬身揖礼：“学生方昱，求见导师！”

“方昱？”

容檀雅神色一怔，失声道：“你还活着？”

“学生在血海分院遭遇不测，幸好命大归来。”

方昱道。

“江兰说你在最后时刻落海，海中无数妖兽，更有炼罡十重的章鱼尸王，你怎么活着回来的？”

容檀雅盯着他。

她希望方昱活下来，可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，眼下方昱归来必有隐情，她要先弄清楚。

“导师，事情是这样的……”

方昱阐述螭龙殿经历。

他没有对容檀雅隐瞒，一则是需要容檀雅帮他解决蓝茹。二则容檀雅是他导师，也是他在浩然书院唯一能求助的人。三则是他想不出跟容檀雅有任何渊源，也就不会有矛盾，对方不至于坑他。

综上。

方昱才说明前因后果。

但唯独隐瞒掉北海千城害他一事，因为北海世家在龙帝城树大根深，关系网复杂，他不能确定容檀雅与北海世家的关系。

但他相信。

就算真有关系，北海千城也绝不会大肆宣传害过他，所以最坏的结果是容檀雅与北海世家关系好。

可只要不把北海千城牵扯进来，容檀雅依旧会帮他。

不是他太谨慎。

而是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，向天雄父子，归青师徒，还有这个北海千城都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
人心险恶，不得不防。

然而容檀雅听完，说的第一句话就打乱了他的思路：“是不是北海千城暗算的你？”

嗯？

方昱愣住。

“我问，是不是北海千城害你落海？”容檀雅盯着他眼睛，一字一顿道。

“当时情况危机，学生……”方昱大脑快速转动思考着说辞，还没等组织好语言，就见容檀雅从书籍下抽出一封信递给他。

他疑惑接过拆开。

信里是一些简单消息，包括御魂府主杨乾拜访北海世家见到宗裕，还有姜德宗受邀前往。

看完。

方昱脸色微变，抬头看向容檀雅，眼神复杂。

容檀雅道：“你入院至今，我虽尚未教导过你，可也是我的学生，我不会让我的学生不明不白的遇害。”

“多谢导师调查，是北海千城暗算我。”

方昱承认。

他有些感动。

他选择找容檀雅是因没有第二个选择，可他没想到，容檀雅竟私下调查此事还拿到北海世家会客名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