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贵人听了如意的话,一张脸气得青白交加,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:“陛下,这个婢女当真不可小觑。挑拨离间,她的本事也太好,如果不严惩,以后这后宫之中,臣妾们都还怎么做人?这宫殿里的婢女内监还有谁肯服从我们?”
“贵人娘娘是否极端了一些?”魏明钰得了如意的配合,稍稍松开了心弦,开始了反击。
如意更是哭诉:“娘娘,奴婢到底有什么地方做错了,得罪了你,这里跟你磕头啦!”
说着,她当真跪地磕了几个响头。
齐贵人被她这样一激,当真不太好开口。不过,如意想用这种语言来激怒齐贵人,也的确将齐贵人想得太简单了。齐贵人在宫中一呆就是这么多年,柳皇后渐渐示弱,惠妃离开人世,连盛宠一时的沈贵妃也从贵妃变成了昭仪,最后惨死宫中,只有她一个人,经历了母家的文字yu之后,还能好生生的在这里站着,没受一点影响。这人会是个怎么了不得的人物?
她一笑:“别,你别没对不起我的对方。你我所做的一切都给陛下圣心独断。”
她竟是将这个难题抛给了寿帝!
魏明钰等人听了都停下来话,认真的听寿帝到底怎么说。
寿帝也没想到齐贵人还有这样一招,他全无准备,只得即兴发挥。整理了一下衣衫,他简单的说:“你们谁都有道理,可祖宗立下的规矩是没道理的。既然是这样,就按照咱们祖宗定下的规矩,将这些东西都摆上来,去内务府找几个绣娘来,看看这些做工和笔迹,都出自什么人。”
这个是个办法!
魏明远最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,当即没有任何犹豫,俯首道:“父皇英明!”
当即,内监去内务府,不多时带了几个绣娘过来,将这荷包送到了绣娘跟前。
寿帝问道:“绣娘,看看这个荷包,同其他刺绣是否是一样的,这上面的这个字是不是同时期做出来的。”
绣娘不明所以,接过荷包仔细的翻看了一会儿,很是肯定的点头:“回禀陛下,这些绣活都出自同一个人,绣工也都不赖。这荷包上面的字也是刚刚绣上去不久。陛下你看,这荷包用的料子还是今年十分流行的布料,这种布料质地细密,又防水,是做荷包的好料子。不过,这荷包并不是一整块布料,似乎是用的脚料做成的荷包。这荷包做工不错,只是款式嘛,似乎是做的男人用的款式。陛下,奴婢对比了如意做的一些别的物件,都是出自一个人,是她自己做的无疑!”
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魏明钰早已脸色苍白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最后只能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就算是如意做的,也未必见得就同我有什么。”
“六弟既然想狡辩到底,那今天三哥就奉陪啦!”魏明远哈哈一笑:“如意,这个荷包既然是你的,用来做什么你最清楚。这是你绣给赵王作为定情信物吗?”
“不是……”如意连忙否认。
魏明远却笑道:“你想清楚在回答我这个问题。若是答得不好,头上那可脑袋可得仔细着,毕竟欺君的大罪,可不是你一个婢女能够承担的了!”
寿帝敲着龙椅,身侧的柳皇后表情有些凝滞。皇后在宫中这么多年,不争,不代表不懂,这件事情的始末她一目了然。想到寿帝迟暮之年,被魏明钰这个不孝子这般作践和欺骗,她的心就跟着痛起来,为寿帝不值得。寿帝有为难之处,她也知道是因为什么,眼见着魏明远逼供如意,如意还有心狡辩,心底的怒火也涌了上来:“如意,陛下平日里对你如何?”
“陛下对奴婢恩重如山……”如意见连不管事的柳皇后也开了口,绝望的闭了闭眼,终于说话。
柳皇后道:“本宫可有亏待过你?”
“皇后娘娘素来仁慈,对奴婢们从未苛责,宫规森严,但凡奴婢们做错了什么,娘娘也是能饶就饶。”如意真心实意的回答。
柳皇后叹了口气:“陛下今日把你和赵王招来,本宫相信有陛下的理由。但是如意,你要明白,做错了事情总归要受到惩罚,真相就是真相,你若想遮掩,被掀开时,惩罚也就越重。齐王有一句话没说错,这欺君的大罪,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。还要想想你的家里人。”
如意听她提起家人,更见绝望。
她也想活命,想要家里人活命,可是,交代了一切,家人一样活不了!
就在如意脸上出现一丝松动,纠结莫名时,她的耳朵边却突然轻轻炸响了一句惊雷:“皇后娘娘说得对,你以为你誓死不说,你的家人就安全了?只要赵王今日活着走出去,他第一个要灭口的就是你全家。你还不清醒吗?从他将你推出来的那一刻,你就应该死心了!”